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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非反對這出世意味、古怪地方不可。孔子第一不要人胡思亂想而一般宗教皆是胡思亂想。宗教總要問什麽人生以前怎樣人死以後怎樣世界以外怎樣……思前慮後在孔子通通謂之出位之思與孔子那仁的生活—只認當下的直覺生活大大不合。所以子路以鬼神生死為問孔子説『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這是孔子的態度不可不注意。人必情志不寧而後計慮及此情志不寧總由私欲而殷殷計慮又是私欲惟佛教不然參看前敍佛教動機便知種種荒渺之談由是而興雖有所信奉賴以即安則又態度傾欹不得其正。論語説『子不語怪力亂神』中庸説『子曰索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其排斥之情不旣明耶其實還不但如此大約孔子是極平實的一個人於高深玄遠之理似都不肯説的。所以論語上一則曰『子罕言利與命與仁』再則曰『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罕言利是不肯言利罕言命與仁以及性與天道不可得聞不是不去説只是平實切近的説法—如對於諸弟子所説的仁—而不及其幽玄處。荀子去孔子未遠而言性惡又説『惟聖人不求知天』似皆可為孔子不甚談的證據。後來宋明人競言性命之學不為無失而世人更有撦入神秘古怪一團者則尤為乖謬

與此相連有中庸之一義我們略加説明以為講孔家之結束。這與開頭所敍不認定的態度也是相連的因為都是對外面看的一個回省。我們在以前專發揮孔子尙直覺之一義。這也應有一個補訂—非常重要的補訂。譬如純任直覺則一一所得俱是表示初無無表示之義無表示之義蓋離開當下之表示有一回省而後得之者此離開當下而回省者是有意識的理智的活動。孔子差不多常常如此不直接任一個直覺而為一往一